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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furry向小说】喧嚣 第五章 快播报

2023-03-23 00:52:28 来源:哔哩哔哩 分享到:

我不记得,天是什么时候黑下来的。

当我从酒吧里走出来的时候,街道早就灯火通明,分不清昼夜。也只有这时候,这座城市的人才真正的活着,他们嘶吼,他们尖叫,他们沉沦在这座城市为他们塑造的纸醉金迷中无法自拔。


(资料图片)

铜臭味。

勾兑了各种香水也无法驱散的生理性的气味。

夹杂低微的嘶鸣。

喘息声。

龌龊的声音。

陌生的手攀上身体,试图勾勒出某种轮廓。

嗅觉突然失灵,堵塞鼻腔的尽是难以忍受的气味。

焚烧着身体,焚烧着意识。

流动在血液里的燥热,却在意识动摇的那一刻戛然而止。

“狼爹。”

“你骗我。”

从头顶脚下的冷水把欲望扼杀在摇篮,我推开快要压在身体上陌生的面孔,接近动物的本能也遏制在心底。

他走了。

当着我的面离开。

我甚至不敢拦下他,眼睁睁看着他从我的面前消失。

我在期待什么。

都到这种地步了,我还期待他能留下来吗。

只有脚步声。

只留下逐渐远去的脚步声。

他甚至没再回头看我一眼,没入人群中消失了。

我听见车辆的鸣笛声,人群熙攘着从身边走过,无数的对话、窃窃私语,在耳边熙攘、徘徊。不得宁静。

街道的灯红酒绿中,倒映着形影单只的我。

一切又回到熟悉的模样。

我漫无目的的走着,佝偻着前行,他像一滴水,落入没有边际的海洋,我试图寻找他留下的痕迹,却轻易被名为人群的湍流推向海岸,渐行渐远。

我不断安慰自己,他只是生气了,他总会回来的。

回到我身边。

他还愿意回来吗。

他还愿意接受我吗。

把钥匙插进锁孔,转动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我推开门,按开走廊的灯。

灯芯跳了几下,亮起微弱的光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我重复了一遍,还是没人回应。

我走进客厅,桌子上放着热了几天的饭菜,泡茶叶的杯子敞着口,里面的茶水早已失去温度。

“小启?”

我喊他的名字。

没有回应。

我走到他的房门前,敲了敲门。

里面没有声音。

“还没回来吗。”

平日里紧锁的房门,很轻易就被我推开了。

我悄悄地迈出一只脚,尽量不发出声音。

他很讨厌别人擅闯他的房间,上高中那会儿,搬来这里的时候,他才决定和我分开房间,说他也不小了,应该有自己的隐私。

也是,原来住在旧货市场的时候天天挤着睡,现在能摆脱当初的环境,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。

有些失落。

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到,回过神,我已经完全踏入房间。

窗台的帘子拉得很紧,没留一丝缝隙。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,房间里都是漆黑一片。他的床很干净,被褥整齐叠在床头,床单上也没留下褶皱。

我坐在床上,正对着电脑桌和柜子。

当初带他去买电脑桌的时候,他嫌电脑桌占位置,硬拉着我去木匠店里定了款更便宜的柜桌,把桌子上面的空间做成方格柜的样式,留他放书本和画纸。

他很喜欢画画,甚至,画纸摞了厚厚几层,到后来连放书的位置都没剩下。每张纸的正反面,都画满了各种涂鸦,其中一张画被他裱了起来,放在相片旁边。

那张画里是我。

我想起来,过去带他去公园里散步,他看到大头贴的机器,总会高兴地围着它转来转去。

“等以后我学会画画,就可以把狼爹画出来了。”

他看着我,笑着。

我觉得他很傻,只是一张大头贴,花不了多少钱,何必这么麻烦呢。小孩子嘛,总会说出异想天开的话,也许过不久就会放弃吧。

“狼爹。”

某天,他叫住我,给我看了那副画。

画里的我穿着正装,笔直地看着前方。我很惊讶,并不是他画的不好,可画面中的灰狼既没像平时一样佝偻身躯,也流露出疲倦的神情。

我笑着问他,是不是把我画的太好了一点。

他很认真地说,并不是这样,他一直看着我,观察着我,注视着我,他说,我可以过得很好,我可以不用这么劳累,我可以像画中的灰狼一样,不必拘束于琐事活着。

“·····”

太傻了。

真是个傻瓜。

我喃喃道,不知道在说他,还是在说我自己。

我起身,瞥了一眼画框,准备离开房间。

画框的一角,用工整的字迹写着:弥补遗憾。

九点整。

流动摊贩成排堵在市中心的街道,等待路过的生意上门,可惜迎来的是一辆又一辆出租车蛞躁的鸣笛声。

我站在淋浴下,热水冲走了身上的灰尘,也带走了那一丝难以察觉的、刺鼻的气味。身体变得很沉,可能是毛发沾上水珠,变得湿漉漉的缘故。

用吹风机吹干了毛发,机器的热风让我有种晕眩的感觉,我站在镜子前,看着那头脸上有道长疤的灰狼,我对着他说:“喂。”

没有回应。

小启从初中毕业后,我就再也没见过另一个自己。

他突然消失了,带着他莫名其妙的赌约一起,好像过去几年发生的事都是我的幻觉。

一场清醒的梦,梦醒了,我回到正常的生活。

大概,就是这种感觉。

我把手放在镜子碎裂的纹理处,轻轻地抚摸裂痕。

手指被碎渣子划烂,溢出了血。

真是,都过去这么久了,我也没想到换个镜子。

我披着浴巾,走出浴室。

阳台的门没关,风从门缝里涌进来,激的我一阵哆嗦。

我躺在床上,裹紧被子,大脑放空。

睡不着。

平时这个时间,客厅的灯还亮着,我一边处理手机上的订单,一边等着小启从房间出来。

他总是抱着枕头,悄悄站在门口,却不知道我每次都能看到他身后晃动的尾巴,直到我喊他:“小启,别在门口站着了。”

他推开门,耳朵垂在两侧,不知所措地看着我。

我会掀开被子,露出身旁的空位,告诉他:“已经捂热了,快进来吧。”

单人床的好处,就是地方小,两个人睡的时候,怎么都会挤到一起。

他知道到我有裸睡的习惯,每次睡觉都挨着墙边,一定要我伸手抱住他,才能老实下来。

“狼爹?”

我故意发出很大的鼾声,搭在他腰间的手也搂得更紧。他不说话了,过了有好一会,才放弃挣扎的想法,把头靠在我胸口,轻声说:“辛苦了,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我睁开眼,笑着回应道。

身边很空旷。

我翻来覆去,也没睡着的想法。

九点半。

我几乎很少在家,连下班也是十点之后,每次回来时,他都窝在沙发拐角,身上披着我的旧衣服。那件漏毛的,从旧货市场就一直在穿的羽绒服。我曾问过他,这件衣服已经不能继续穿了,为什么还要留着呢。

他笑了笑,告诉我:“因为狼爹也不舍得丢,不是吗。”

我无法反驳。

这件羽绒服上的每一块补丁,都是他亲手缝补的。哪怕它的绒毛已经漏了大半。哪怕它连基本的保暖都无法做到,只要看着这件衣服,我就会回想起几年前,那个寒冷的冬天,围坐在火炉旁的我们,互相支撑的那段日子。

我走到客厅,坐在属于他的那块沙发的角落,意识逐渐疲倦。

莫名的安心感,是因为这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味吗。

我努力的,想让自己沉浸在这股气味中,好像有某部分从身体中剥离,变得摇摇欲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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